【编者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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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帘春梦唱伯虎
——读唐寅《掩卷诗思图》
韩书茂
在中国,提到唐伯虎,上到王室贵胄,下到平民百姓,几乎是无人不晓的风流才子。究其缘由:一是他的多才多艺,命运坎坷;二是明•万历•冯梦龙(1574——1646年)《警世通言》中“唐解元一笑姻缘”的小说流传;三是香港1964年出品的陈思思饰秋香《三笑》影片于1979年在大陆上映,进一步推波助澜,使唐伯虎的故事风靡两岸,妇孺皆知。
唐寅(1470——1523年),原籍山西晋昌,祖上唐辉曾为前凉(301——376年)将军。到了唐广德(唐寅父亲)这一代,家道中落,便在苏州吴趋开了一家杂货酒铺。唐寅自幼聪明过人,弘治十一年(1498)全省乡试,他一举中得解元,名播江南。然而第二年赴京参加会试,却因科场弊案,被革除功名。从此绝意仕途,以鬻文卖画为生。
唐寅擅长山水、人物、花鸟、书法、诗文,在明四家中,可以称得上是一位卓荦出群的全能型画家。
《掩卷诗思图》(图一),设色绢本,纵126㎝,宽79㎝,日本原装裱。全图以蓝色缠枝牡丹纹花绫包镶,中间嵌有黄色折枝牡丹纹锦眉,地杆两端装花梨木轴头。图中画一窈窕女子,身材修长,依案沉思。她蛋面柳眉,杏目红唇,鼻若悬胆,宽额丰颌,头着簪花,腕佩金镯。右手持一书卷,左手拄肘枕颊。案上瓷盘,盛有佛手,后置书匣一函。右侧立山水画屏,上款题“苏台唐寅为德辅契兄先生画”,钤“唐寅私印”(白文,1.9x1.9㎝)与“唐伯虎”(朱文,1.9×1.9㎝),著录于《中国美术家印鉴款识》(以下简称《款识》)P837第36、32号印)。裙边蹲一小狗,为墨西哥引进名犬“奇瓦瓦”,中国人谓之“吉娃娃”。此作仕女面部用"三白法",额头、鼻梁、下颌敷以白粉,增加了五官的亮度和层次感。簪花、耳环、领扣、手镯,以真金研成粉末,调彩绘制,益显高华。人物的衣裙以圆劲飘逸的长线条勾画,极富表现力和生动性,是此幅画作中最为出彩的部分之一。画坛有谚曰:“画人难画手,画兽难画狗。”此作中,唐寅便成功地完成了这两个难题:画中女子双手,纤长圆秀,宛如葱管。左手小指根部,以线描和色阶的自然过渡,表现肌肤的丰润柔爽(图二)。小狗毛发细笔勾描,不露出入痕迹。双目圆睁,两耳耸立,其机警敏捷、娇小可爱的形象跃然纸上(图三)。
此作曾经明清两代数位大家收藏,钤鉴藏印七方。其中:
1、"世贞",朱文印,2.1x2.1㎝。款识“王世贞”条,P20第18号印。王世贞(1526——1590年),江苏太昌人,明代嘉靖、万历年间文学家、史学家。
2、"水繪闇",白文印,D2.0㎝,款识“冒襄”条,P670第26号印。冒襄(1611——1693年),江苏如皋人,万历至康熙年间文学家。
3、"蕉林鑑定",白文印,2.2x2.2㎝。款识“梁清标”条,P924第22号印。梁清标(1620一1691年),河北正定人,康熙年间兵部、户部尚书,文学家、收藏家。所藏陆机《平复帖》、颜真卿《告身帖》、杜牧《张好好诗》均为国宝级文物,当时即有"富甲古今"之誉。
4、"长揖古人",朱文印,玉钺形,1.7x1.4㎝。款识“宋犖”条,P553第20号印。宋犖(1634——1713年),河南商丘人,顺治、康熙年间重臣,官至吏部尚书,收藏家。
明代中晚期,江南青楼文化繁荣。伯虎以鬻文卖画之资,出入酒肆花苑之中。1505年,更是打破了封建礼教束缚,将苏州才貌双全,温柔贤淑的沈九娘娶为妻室,他们在桃花坞里共同渡过了相恩相爱的七年幸福生活。1512年,九娘病逝,伯虎悲疼欲绝,他在《扬州道上思念沈九娘》中写道:"杨柳晓烟情绪乱,梨花暮雨梦魂销。"从此,他心灰意冷,不再续弦。此幅画作中的青楼女子或即以九娘为原型进行的艺术创作,如是,则伯虎百年不死的悠悠恋情便昭然于天下。
(图一)
(图二)
(图三)
编辑:杨俊康
统筹:庄洪海
校对:刘全海
审核: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