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随着时代的发展,民间收藏者们已经由单纯的“收藏”转变为“研究”。他们个人的习得过程为我们提供了一种新的文化观察视角。本栏目致力于记录这些民间收藏者的故事,展示他们如何通过收藏品进入文化探索的世界。我们希望通过这个平台,让读者了解到,收藏不仅仅是物质的积累,更是一种对生活的理解和对世界的感悟。希望这个栏目能够激发更多人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喜爱,以及对中国民间收藏业态的关注。同时,我们也郑重提醒,栏目文章仅作为民间收藏爱好者的内容呈现,藏品真赝请读者自辨。
红山文化与良渚文化的玉龟
陈逸民 陈莺
在我国的史前文明中,北方的红山文化和南方的良渚文化是我国玉器发展史上的两座丰碑。红山文化的玉器以器型见长,良渚文化的玉器以纹饰见长,它们南北呼应,在我国玉器史乃至世界玉器史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在这两个史前文明的玉器中,都出现了龟的造型。比较这两个文化中的玉龟,对于我们理解史前文明的丰富内涵,有着很大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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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们已经发现了不少红山文化的玉龟。图1就是红山文化早期的玉龟。它们选用的玉材较差,造型比较写实,龟都做伸头状。图2也是红山文化时期的玉龟。它们的玉料用材明显好于图1红山文化早期的玉龟,其造型也有变化,在写实的基础上有所变化,龟足已经不再分叉。图3是一件很有意思的红山文化玉龟,因为它是一个双头龟。双头龟在自然界出现的几率很小,而红山先民们居然也观察到这种概率极小的现象,不得不说,红山先民们对自然界的关注力和洞察力是十分细致十分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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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南方的良渚文化,也有玉龟的雕琢。图4和图5就是良渚文化的两件玉龟。它们的玉材选择带有明显的地方特色,因为这种地方玉的质地差于红山文化的玉材,它们更容易被沁成鸡骨白色。这两件良渚文化的玉龟,其造型既有类同之处,也有不同之处。图4的良渚玉龟龟背中间有一条隆起的直线,而图5的良渚玉龟其龟背布满纹饰,这种短直线、弧线和圆状的纹饰如此细致地刻画在龟的整个背上,一定有着良渚先民们内在的深邃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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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6是红山文化和良渚文化两件玉龟放在一起的比较图。从图中可以看出,它们的造型基本相同,最大的差异就是龟背,前者基本是素面,后者布满纹饰。
当我们对红山文化和良渚文化的玉龟有所了解后,一定会思索,南北两地的史前文明中,为什么会雕凿这样的玉器呢?
龟是一种长寿的动物,龟是一种自带居室的动物。这两种特性,也许就是新石器时期先民们关注龟了解龟企图和龟一样具备这两种功能。新石器时期的人类,寿命很短,居无定所。如果他们能够和龟一样延长寿命能够和龟一样有固定的住所,这是他们足以繁衍族群战胜自然界的一切可见和不可见的敌人的有力保障。这些龟都被设计成伸头的形状,这是新石器时期先民们,期望在具有这两种功能的同时,还能观察未知的世界。
两地玉龟的雕凿,是“灵魂寄附于动物”这种文化人类学现象的最好注脚。弗雷泽在《金枝》一书中论述:“像民间传说故事里说的那样,在实际生活中,有些人不仅把自己的生命同无生命的物体以及植物互相交感地联系在一起。据说这同样的联系也存在于人的动物之间,病者祸福与共,动物如死,人也偕亡。习俗与传说故事所说情况更为接近,因为两者中所说从人体到动物体内的灵魂,都是由男女巫师运用特殊法力进行的。”[1]
这些玉龟的雕凿,告诉我们,早期人类希望把自己的灵魂寄附于龟这种长寿并且自带居所的动物之中,而这种灵魂的寄附,需要借助巫师的功力,而用玉雕凿的龟形器,就是巫师作法的工具。南北两地玉龟的出土,就是这种史前文明的“灵魂寄附于动物”的物证。
对史前文明的玉器,除了观赏它们的器型、纹饰、工艺和沁色外,了解它们深邃的内涵,应该是玉器爱好者追求的更高层次的赏析。
[1]詹姆斯·乔治·弗雷泽,《金枝》,大众文艺出版社,1998年1月第一版,第608~609页。
编辑:杨俊康
统筹:庄洪海
校对:刘全海
审核:蔚力